季叙野低垂着头,看着掌心中的一块钱纸币,倒觉得挺有趣的。
这辈子没见过面值这么小的钱。
只在电视中见到过的一块钱,此时安安静静地待在他掌心里面。
不到十五秒,胡梨又哼哧哼哧地骑着小电驴回来了。
她咳嗽了一声,下车站定在季叙野身前,踮起脚尖摘下他头上滑稽的红色头盔,露齿灿烂一笑。
“你看我这记性,头盔忘拿了,这次真走了。”
胡梨重新跨上小电驴,脸上的表情有点犹豫,但还是小声道:
“以后少挖野菜吃,别做王宝钏了。”
紧接着胡梨留下一句“早点回家”后,头也不回地拧把,身影渐渐地消失在拐角处。
季叙野缓缓收回视线,沉默地转头看了一眼公交站牌,上面写着——末班车晚上九点。
他抬起价值不菲的手表,瞥了一眼,现在十点四十五,早就没车了。
还有,他不喜欢吃野菜。
胡梨前脚刚走,后脚一辆纯黑色的劳斯莱斯正正好好停在季叙野面前。
从主驾驶飞快走下来一位四十多岁的管家,身上穿着紧身执事服,看上去很禁欲。
他长得很帅也很有男人味,脸上表情冷酷严肃,
管家名叫余潮,十几岁就到季家干活,看着季叙野从小长到大,对季家忠心耿耿。
“少爷,你的额头怎么了。”
余潮快步走到季叙野面前,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紧盯着他额头上的红痕,除了微微皱眉外,没什么表情。
可在季叙野的视角当中,他听见了余潮的心声。
冷酷到表情含量极低的管家,此时正在心里面哀嚎:
“我们家宝贝少爷的额头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行,我现在就要联系最顶尖的私人医生,让他们坐直升飞机赶过来!”
“……”季叙野闭了闭眼:“我没事。”
余潮表面淡淡嗯了一声:“少爷没事就好。”
但季叙野耳朵里传来了他的心声:
“怎么可能没事!那个女人竟然敢这样对少爷,该死!不过少爷坐电动车的样子也很可爱,还好我一路跟着的时候拍了几百张背影照片,嘻嘻。”
“……”季叙野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是上个月觉醒了自我人格,发现自己只是一本小说中的恶毒男配,还觉醒了读心术。
刚开始的时候,季叙野很不习惯,只觉得世界乱糟糟。
现在差不多习惯了,可还是讨厌人多的地方。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到胡家后门的原因,散散心,懒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