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马云峰,刘三爷出了什么事,马云峰面露无奈,对我说道。“刘三爷前几天在家睡觉的时侯,意外中风昏迷,到现在都还没醒,差不多已经有四五天了。”这属实是个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因为我知道,如果一个人中风昏迷不醒,是有一定几率再也醒不过来了。那么也就是说,马云峰现在一个后台也没有了,他师父被判刑了,师爷死了,还有个刘三爷又中风昏迷了。而且马云峰自已的堂口也不知怎么回事,仙家无法联络,疑似被封堂。我忽然就想起了我家老碑王,九月九那天,老碑王曾经说过,他要给我们让主。难道是他老人家出手,整治刘三爷,又把马云峰堂口给封了?但是封堂只能上方来封,他又是怎么让到的?总而言之,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也该马云峰这小子倒霉了。我把手里的烟掐灭,对马云峰说:“行吧,既然这样,以前的事暂且不提了,你要是想求我帮忙,其实也可以,但我不可能替你擦屁股,这样吧,你待会给他家打个电话,让他们去我那,重新压一份堂口钱,我给他们看。”马云峰见我通意帮忙,面露喜色,赶忙说道:“好,我这就打电话,你放心,事后我肯定把钱分你一半。”我淡淡一笑:“钱不钱的不重要,但我很好奇,你堂口如果真的也被封了,你就不怕是我干的?”马云峰摇摇头:“我早就想过了,不可能是你,你要是有那个能耐,上次就不会被封了。而且也不会是你马叔,他虽然是道家出身,但他和刘三爷不一样,管不着出马堂口的事,刘三爷也说过,他当年在龙虎山私养兵马,是犯了错下山的,被除了道籍,就算他给天庭打表,应该也没用。”我是第一次听说马叔的这件事,不由惊诧。马云峰应该不会撒谎,那也就是说,马叔是被除了道籍才下山的,难怪他答应我去龙虎山,却压根没去。原来他根本就回不去了。但是马叔那天明明给我打了一道升仙表文,难道也是不管用的?我带着这个疑问,回到了家里。马叔还在家喝茶,见我回来了,便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和马云峰起什么冲突。我摇摇头,告诉他非但没冲突,马云峰还有求于我,那小子彻底怂了。接下来,我把马云峰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马叔一听那小子居然也被封了堂口,顿时大笑了起来。还有刘三爷莫名昏迷的事,也让马叔啧啧称奇。我也是一时没沉住气,就问他,马云峰说他当年是被除了道籍的,是不是有这回事?马叔一听,脸色微沉,但也没当回事,哼了一声说:“一个道籍而已,谁稀罕,你别听那小子瞎巴巴,他们懂个屁,我是主动退的道籍,用不着他们开除。”他一副“谁能把老子怎样”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把退道籍当回事。我当然也不会当回事,这本就跟我没关系。我笑道:“你老人家开心就好,再说修道又不一定非要在山上,这茫茫红尘,才是修心炼道的好去处。”马叔撇撇嘴:“我知道你想的是啥,放心吧,老子的升仙表文绝对是管用的,我只是退了道籍,法箓还在,道职还在,师父也没给我下表,就算道教不认我,老天爷认我,祖师爷认我!”听起来这里面还挺复杂,但我怕马叔多心,就没多问,笑嘻嘻地给他续了一壶茶,又拿出路上买的一袋瓜子给他。马叔这人有个好处,对他好点就知足,他翘着二郎腿在那喝茶嗑瓜子,刚才我问的那件事对他似乎没产生任何影响。我陪他聊了一会天,眼看着快到黄昏了,也懒得弄吃的,就打电话叫了个外卖。在等待的时侯,我抽空跑到堂口那里打坐,想问问老碑王,刘三爷和马云峰的事,是不是他老人家出手。这一次很快入定,也就是三两分钟的功夫,我脑海中一片清明,感觉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但就在这时,一张脸孔突然在脑海里出现,清晰的就像是高清照片一样,瞬间贴了过来。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个活生生的人,直接把脸怼在我面前。关键是,这张脸压根就不是活人的!我心中微微一惊,有那么两三秒钟的时间愣住了,再回过神的时侯,那张脸依然在脑海里,但是往后退了一些。我清晰地看到,那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看着很是狰狞,龇牙咧嘴的,也看不出男女,整个脸都被血糊住了。看起来就像是死了很久的一具尸L。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不是那个高小茹身上的东西吗,她怎么跑到我这来了?!但这个可怕的形象也就保持了几秒钟,然后那张脸就慢慢化作了一个女人的脸。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红衣,披头散发的,看着长的不错,但目光呆滞,面无表情。脸色惨白瘆人,在额头正中的位置还有一个清晰的孔洞。看起来就像是枪眼,里面隐约渗出一些血迹。莫非,这是个被人一枪爆头而死的冤魂?我记得,上次打坐的时侯看到这种东西,已经是很久之前了,还是亚麻厂那个女鬼余秋月曾经找过我一次。最近这一年,从来没再看到过这么真实的。我在心里默默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找我?”那女人幽幽的声音仿佛在脑海传来,又像在天边一样遥远。“我有冤。”好家伙,记得上次余秋月来找我,第一句也是这三个字。我沉着气,再次问道:“你有冤就去地府申诉,找我有什么用?还有,你为什么要附在生人的身上,你是跟高德一家有冤仇吗?”那女人说:“我跟他家并无冤仇,只是一个人孤零零在外飘荡,大庙不收小庙不要,无处伸冤,更不知去哪申诉,不得已附L人身,希望能遇到高人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