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爷孙两人如此相像,这真的会是一件好事吗?先帝立业,用尽了雷霆手段。这些年来,东征西讨,国力也变得日渐匮乏。所以,大明急需一位守成的天子。修养生息,藏兵止戈,这才不至于让大明国势急转直下。可眼下看来,以这小子的心性还远远不够。朱瞻基看着自己父亲那狐疑不定的神情。一时,也根本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要是念及兄弟之情,不忍心动手,那由我带兵前去。”“这个骂名,孩儿自己来担!”说完,朱瞻基转身欲走。他这火急火燎的模样,看的朱高炽一愣。反应过来,他当即俯身抄起地上的鞋子。随后直接丢了过去。啪嗒!不偏不倚,就这么正好砸中了朱瞻基的后背。“朱瞻基,你是想把我气死是吧?”“爹,我。。。。。。”两人此时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门外内监,轻声道:“启奏殿下,赵王在门外求见。”听到赵王两个字,朱瞻基眼前一亮。“来的正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然察觉到了一旁,朱高炽所投来的异样目光。无奈,他只好噤声,而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朱高炽端正了一下身子。而后朗声道:“宣。”殿外。朱高燧闻声,缓步而入。其步履沉稳,面带恭谨之色,丝毫不见其有坊间传言的嚣张跋扈。此时面对朱高炽。他躬身行礼道:“臣弟朱高燧,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虽说朱高炽如今已是大明的实权皇帝。可由于他尚未登基。所以从名义上而言,他也仍旧只是太子而已。因此,朱高燧此时称其为太子,倒也算是合乎礼数。朱高炽闻言微微颔首。他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三弟。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然而,朱高燧神色如常,不见半点喜怒。就如同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般。朱高炽收回了审视的目光。“老三,你深夜来此,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朱高燧端正了些身子,他没有和朱高炽对视。而是低头看着地面。似乎这样,就能使得自己的姿态显得更加谦卑一些。“太子殿下,臣弟此来,是为了看望你和瞻基,突遇歹人,想必你们也都受了不小的惊吓。”“但不知有没有受伤啊?”一听这话,不等朱高炽开口,朱瞻基便在一旁抢白道:“三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套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我要见你,你可是躲都躲不及。”“今日前来,难道只是看望?”朱高炽此时并没有打断朱瞻基的话。因为这些话同样也是他心中的疑惑。朱高燧双目微眯。他犹豫了一会儿。随之开口道:“贤侄果真聪慧过人,我今日前来,确实有一事相求。”“近日来,我深思熟虑,觉得北京作为我大明之北疆重地,需得有皇室宗亲坐镇,以安民心,固国防。”“但外人去,这自是不妥。”“太子殿下,我们是亲兄弟。”“所以臣弟愿自请前往,替陛下分忧,永镇国门。”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静默。朱瞻基的眼神闪烁,心中暗自思量。自己这三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主动请缨去北京,莫非是想远离权力中心,还是说另有图谋?而此时,一直一言不发的朱高炽心中也不免警觉了起来。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这个三弟,他简直是再了解不过。这老小子,可是个占不到便宜,就算吃亏的主。今日他主动请缨前往北京,此事若是没有蹊跷,那倒是见了鬼了。衡量一番后,朱高炽索性不再言语。他直接给朱瞻基使了个眼色。这父子两人城府极深。大多数时候,他们也仅仅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而眼下,正需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至于那恶人自然是要交给这好太孙去做了。因此在察觉到朱高炽的目光后,朱瞻基也不含糊。他当场开口质疑道:“三叔,此言差矣。”“北京固然重要,但眼下建文余孽未清,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三叔精明强干,自然要留在南京,共商国事才对,岂可轻易离京呢?”朱高燧闻言,眼底神情变化莫测。可嘴角却不由勾起了一丝淡笑,他目光温和地转向朱瞻基:“侄儿此言甚是。”“然而正因建文余孽未除,国家正值用人之际,咱们才更应该各尽其能才对啊!”“北京乃是大明门户,若你三叔能亲自去镇守,那既可防范外敌,又能为剿灭余孽提供助力,这岂不是两全其美?”朱瞻基闻言,不屑的冷笑了两声。他还想出言争辩,却被朱高炽一个眼神制止。太子朱瞻基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考量:“老三你的心意,大哥心领了。”“然而此事重大,还需得从长计议才是。”“家国社稷重要,但老三,你的安危也同样重要。”“照现在这情形来看,北京还是有些太危险了。”“再者,建文余孽未除,大哥还想请暂且留在此地,协助我与瞻基,共同应对此局。”“不知你意下如何啊?”朱高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他的脸色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只见他拱了拱手,而后恭敬至极地应道:“太子殿下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臣弟自当遵命。”“若殿下与侄儿有需,臣弟自当听后调遣。”朱高炽听完,不由点了点头,此时他心中对朱高燧的主动请缨虽有疑虑,但也明白此刻不宜轻举妄动。故此,他转向朱瞻基,语气中带着几分教诲:“瞻基,你年轻气盛,遇事需冷静思考。”“没事也多向你三叔学学,一天弄鹰走狗,像个什么样子?!”朱瞻基听完,直接转头看向朱高燧。“三叔,那以后还请你教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