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渊夫妇没能阻止,惠帝传唤了一个司寝的老嬷嬷去偏殿为姜清颜验身,萧倾澜便叫人把蓉儿给扔进了御书房里。蓉儿吓的魂飞魄散,跪在这权力的中心,连哭都不敢出声,抖的像筛糠一样可怜。萧倾澜在路上便让南风审好了她,蓉儿坦言,“奴婢身上的药,是夫人给的,说要下在小姐和宸王的身上,让他们出事,然后再去寻国公爷来为小姐做主。国公爷和夫人早已计划好,必定让王爷和小姐纠缠不清!”她回完话,已是满身大汗。惠帝眸光犀利的看向姜怀渊,姜怀渊连忙跪下,与姚氏一起辩解,“皇上,此婢女也是被宸王带进宫的,这一路上难免被威胁,微臣视女如命,如何舍得用掌上明珠来构陷宸王!还请皇上明鉴,为微臣做主啊。”姚氏:“是啊,皇上,颜儿还在验身,她是否被宸王羞辱,还尚未可知,这奴婢一面之词,属实不可信!”惠帝又看了一眼萧倾澜,他治理六部的雷霆手段,众所皆知,拿捏小小婢女,也很正常。萧倾澜:“皇叔稍候,方才这婢女招供,醉春风这药名贵难寻,国公夫人身上还藏有一瓶,只需取出来,让太医一查验即可。”姚氏一愣,还没想到萧倾澜要怎么拿她身上的药,便有一双手伸了过来。蓉儿熟悉的从她腰带上取了香囊,双手奉向惠帝,“皇上,这便是夫人留存的醉春风,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这件事真的是夫人和国公爷让奴婢做的,只是奴婢没能做好。”她大胆的行为,让姜怀渊和姚氏都大惊失色。他们不敢相信,萧倾澜用了什么办法,竟让蓉儿这个忠心了多年的婢女,顷刻间背叛他们。萧倾澜未曾看他们,他只是淡淡扫了蓉儿一眼。蓉儿虚脱的趴下,国公府能要她一人性命,宸王顷刻之间,却能掌握她全家性命!待惠帝让太医查验了她从姚氏身上掏出的药,证明就是醉春风,跟萧倾澜在她身上搜出来的,是一模一样的。他登时大怒,“放肆!姜怀渊,你夫妇二人,果然纵容婢女,对宸王下药!”姜怀渊和姚氏低下头,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恰逢嬷嬷已经给姜清颜验身完,回禀惠帝,说姜清颜是清白的,更加坐实了姜怀渊夫妇二人图谋不轨,栽赃陷害萧倾澜。姜怀渊万分不甘,姚氏更是面如死灰,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他们竟没伤到萧倾澜分毫!惠帝也没有给他们留情面,“依律例,朝臣诬陷亲王,当受杖责,姚氏身为内眷,纵容婢女合谋,更是罪无可恕,着褫夺诰命品级。国公府的婢女,胆敢以下犯上,其罪当诛,立刻处死。”三人的判决已下,各自被宫中内侍带走,该处死的处死,该杖责的杖责,姚氏被按在姜怀渊身边,看着他一杖又一杖的挨打,又惊又惧。惠帝问萧倾澜,这样处置,他可会觉得委屈。萧倾澜没说话,但视线看向了偏殿。姜清颜已经走了出来,她向惠帝求情,想替姜怀渊挨打,惠帝体念她孝心,却也十分严肃道:“朝臣知法犯法,本应重罚,朕念你父亲劳苦功高,已是留情了,又岂可让你一女子代之受罚。”“姜小姐倒是与国公府的行事作风,颇有不同。”萧倾澜眸光微寒,状似无意说了这么一句。他今日与国公府撕破脸皮,惠帝为了他,重罚姜怀渊夫妇的事,明日便会传的京城人人皆知,姜清颜身在其中,自是讨不了好。出了宫,多的是流言蜚语等着她,让她万劫不复。萧倾澜这般嘲讽,反倒让惠帝起了回护之心,“终究只是闺阁女子,宸王你便不要同她计较了,她日后……”“臣女日后,愿终身不嫁,还请皇上应允。”姜清颜再次提起这事,态度坚决,瓷白的小脸上,也是一片坚毅之色。萧倾澜骤然发觉,她从一开始针对的便是国公府。他只是她算计之中的一环。惠帝劝她不要这般执着,她却说,她要为父母赎罪,其孝心感人,惠帝赏赐了她不少,还特意下旨,不许人议论她,若有谣言惑众者,他必定惩处。姜清颜磕头谢恩,随后便被送出宫了。她纤长的腿走在宫道上,两腿之间,还在隐隐作痛,身后有一道阴影笼罩而下,她立刻转身。对上萧倾澜清贵俊朗的容颜,她低声:“王爷。”“姜小姐似乎走的不稳。”萧倾澜眸光冷凉,要将她整个人穿透一样。姜清颜默默颔首,“臣女步伐稳不稳,今日之事,都已结束了。”“结束?”萧倾澜不会再被她糊弄了,“你借本王之手,罚了你父母,还留了个好名声,如此心机,会轻易结束?”“不然呢?宫中嬷嬷,已说了臣女是清白的,臣女日后,是无法利用今日之事,与王爷扯上关系的。”姜清颜说这话的时候,没忍住扶了下腰。萧倾澜留在她身上的疼痛,不止一处。萧倾澜既觉嘲讽,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所以你与国公夫妇,究竟有何仇怨?”值得她这般费尽心思的针对。姜清颜娇颜清冷,嗓音微寒:“不会危害到王爷,亦与王爷无关。”她今日所做,已经帮他破了被算计的局,前世欠他的,也偿还清楚了,她没必要再与他多说。萧倾澜本该与她划清界限,可心里莫名就生出一抹不快来,加之他还有所疑虑,便从腰间取下了一块玉佩递给她。“一次机会,本王允你所求。”阳光落在玉佩上,反射出莹润的光泽,一眼便让人瞧出,它既名贵又独特。姜清颜知道,这是他的贴身玉佩,拿着这东西,在他势力范围内都能找得到他。可她没敢去接。萧倾澜的目光,从她纤细的腿,游移到她软若无骨的腰上,眸中神色渐浓。姜清颜两颊泛粉,快速将玉佩拿过,揣进怀里,“多谢王爷。”萧倾澜这才转身离开。姜清颜拿着玉佩出宫,不禁想起前世。她嫁了萧倾澜之后,从未得他正眼看过,他虽然常回来与她行夫妻之事,可他为数不多的温柔,都给了那个皎洁如月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