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针的时候,我下意识害怕,忍不住收了收手,忽而,一双温凉的大手一下覆住我的眼睛,“别怕,已经扎进去了。”我心里微微落定,刚放松下来,针在这个时候刺入我的静脉。那双手拿走,我无奈地仰头看向陆时晏,“学长也会骗人了?”“善意的谎言。”他轻笑。护士扶着我去床上躺下后,又给我贴了个退烧贴,院长一行人便先离开了。退烧贴一贴上来,冰冰凉凉的,我顿时感觉舒服不少。陆时晏坐在病房旁,指了指外面,眉眼温润,似乎有几分迟疑和小心地开口:“刚刚吓到你了?”“嗯?”我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他刚才凶傅衿安的事,我摇摇头,“吓到也不至于,只是有些意外。”他抿唇,“意外我会发脾气?”我想了想,“嗯。。。。。。也不是吧,就是平时看习惯了你好脾气的样子。不过,谁也不是泥人,有脾气才更正常啊。”“嗯。”陆时晏情绪似忽然放松下来,琥珀色瞳仁亮晶晶的,唇角微翘,“我以前没什么脾气,后来发现,那样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想保护那个女孩?”我笑着打趣。陆时晏睨着我,笑了笑,“嗯,现在是。但她小时候很阳光、像个娇纵的小公主,都是她保护我。所以最开始,我想保护的人其实是我妈。”“阿姨是陆家夫人,谁敢欺负她?”我下意识接话。他眼睫微垂,有些失落,扯了扯嘴角,“她本来该是。”“什么?”声音有点小,我再加上我脑子迷迷糊糊的,没能听清。外面,忽然传来江莱火急火燎的声音,“阮阮!”下一刻,房门就被她推开了。我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先是仔仔细细问了一遍我的病情,听我说没什么事后,才放下心来,解释道:“贺廷和我说的,把房号什么的都给我了,让我抓紧来看看。”不用想就知道是傅祁川的手笔。陆时晏只是陪我来看个病,他就担心我们孤男寡女了。他和傅衿安如何如何,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连一个交代都不用给我。挺讽刺的。陆时晏接了个工作电话后,便和江莱顺利完成了交接。江莱今天顾不上和我聊天,而是叉着腰站在病房门口,霸气十足地把傅衿安骂得狗血淋头。她骂人词库很丰富,含族谱量也很高,,没一会儿就把傅衿安气走了!“总算走了,真是晦气。”江莱回来替我掖了掖被子,“你好好睡一觉,药水我会看着的。”“好。”不知是发烧的原因,还是药物作用,这一觉,我睡得极其冗长。晚上都只是迷迷糊糊地被江莱叫醒,吃了些营养餐,便又睡了过去。是很久没有过的好睡眠。只是,半夜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隐约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很熟悉!随后,一双温热干燥的手轻轻包裹住我的手,抵在他的额头,维持了很久很久。他微凉的唇落在我的额头、鼻子、还有眼睛,嗓音沙哑而哽咽,“对不起。。。。。。对不起。。。。。。”好凉。我被一阵凉意激醒,望着空无一人的床侧,好像做了一场梦。可是,伸手往眉眼处摸了摸,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