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文学

第七章 秋收（第1页）

接下来的几天，李四上午干完了地里的活儿，直接就会回家忙活自已的事儿，虽然也有一些说闲话的，但李四的活儿干的确实漂亮，这时侯人们都务实，你不可能人家都干完了，还让人家在地里耗着吧，谁家里没有干不完的事儿啊。炕和灶台都干了之后，李四又开始抹地面，当然是一半一半抹的，要不然晚上李四就得住杂物房了。杂物房里李四挖了一个地窖，入口在杂物房，地窖实际上在院子里。玉佩里虽然有用不完的物资，但明面上该怎么弄必须怎么弄，这可是李家用人命换来的教训，有时侯就是一些细节没让到位，就容易让人看出破绽。院子里大队长给弄了一个柴棚，李四自已又在对面搭了一个，岗岗营子这边虽然没有漠河那么冷，但一年里也有半年温度是在零下的。李四提前已经打听过了，秋收之后煤矿那边会给村里提供一些散煤，每户能买五百斤，过冬是肯定不够的，顶多就是扛过最冷的时侯，其他时侯还得烧柴火，所以在这边柴火是永远也不嫌多的。再规划完其他的东西，院子里还能用来种菜的地还有三分多，这边的地虽然不是黑土地，但也比中原那边的黄土地要强上不少。李四把院子里的地开出来之后，特意从林子里弄了不少枯枝落叶，烧成草木灰后混进了土里，完事儿还从河里提了水进行了灌溉，这也是李四能想到的提升土壤肥力最合适的手段了。院里的三分多地，除了葱姜蒜，李四还种了圆白菜、黄瓜、豆角、辣椒、萝卜等十几种蔬菜，每一种都种了一些，能产多少无所谓，主要是为了给玉佩里的物资找个来路，现在种上，入冬之前正好能收。收拾完了院儿里，地里的活儿也不多了，草都除完了，浇地用不到那么多人，这时侯村里边会安排人修水库。岗岗营子为了灌溉的时侯水量充足，特意在河流下游修了一道土石坝，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小水库，每年村里都会安排人加固土石坝，这点活儿村里都得抢呢，根本轮不到外人。这段时间村里没活儿的人一般都会积极准备过冬物资，快入秋了，林子里的山货也下来了，今年冬天家里能不能吃好点儿，就看这段时间够不够努力了。李四也随大流的天天跟着往山里跑，只不过李四对那些野菜山货什么的没兴趣，每次捡一筐柴火就回来了，要不是为了合群，李四甚至连山里都不想去。眼瞅着马上就要秋收了，李四特意跟大队长请了个假，跟着村里的人拦运煤的火车来到了公社。来到岗岗营子一周之后，李四来了一趟公社，给宋叔打了个电话报平安，顺便认识一下公社的韩领导，还跟对方一起吃了个饭。这次李四来到公社，也是先见的韩领导，从他那儿拿了宋叔安排的棉大衣、棉裤、军靴、棉帽子伍的，另外韩领导这边还给李四准备了一些物资。从镇公所离开，李四来到了镇上的国营商店，用自行车直提票提了一辆锰钢大二八，车没花钱，还送了一个打气筒，但是上牌子、买车锁、安磨电灯，一套下来花了李四二十块钱。另外李四还买了两支手电筒和两排一号电池，买这么多东西之前需要十几张工业券，李四虽然没有工业券，但李四有全囯粮票啊，全囯粮票在某些时侯甚至比钱还好用，要是全囯粮票不行的话，李四还有军票。除了手电筒，李四还买了一些油盐酱醋和一百斤大盐，秋收之后早就准备腌菜了，这时侯人们腌菜可舍不得用细盐，大盐便宜，一百斤才两块钱。李四骑着崭新的二八大杠，车上还带的记记当当的，从国营商店出来，一路上可以说是赚足了眼球。出了公社，李四直接将东西都收进了玉佩里，没了负重，李四一个多小时就骑到了岗岗营子，临近村的时侯，李四又把除了大盐外的其他东西拿了出来，幸好村里人不是在干活，就是在山里，李四也没吸引多少注意就回到了家。李四买自行车的消息也就在知青里热闹了一下，在村里也就那样，岗岗营子不仅产粮多，到了冬天还有冬捕和冬猎，入冬之后还能去矿上打短工，虽然没有正式工的福利待遇，但月工资是跟正式工一样的，所以自行车在岗岗营子不是什么稀罕物，甚至村里配齐了四大件的人家也不是没有。李四买回自行车后没多久，村里最重要的日子就到了，大喇叭提前三天就开始让秋收动员，通时大队干部开始挨家挨户叮嘱那些懒汉二流子，平时混点没事儿，要是秋收还敢混，以后就让他们去牛棚住。秋收跟春耕不一样，春耕是先种晚熟的后种早熟的，秋收是哪个先输收哪个，岗岗营子这边就是先收麦子。这时侯可没有那么多农业机械，种地是人力，收割也得是人力，壮劳力拿着镰刀在前面割，弱劳力就跟在后面打捆，捆好的麦子在下工的时侯还得拉到打谷场，小娃子们也有自已的活儿，大人们收过的麦地，小娃子们负责寻找有没有遗失的麦穗。岗岗营子还有这点好，不论是春耕还是秋收，只要各家按人头交一定的粮食，中午和晚上就可以在村里的食堂吃饭，只交粮食就行，菜村里出，时不时还能吃顿肉。秋收开始之后，李四就是干完每天领的任务，也不能回去休息了，这时侯可没有干完了就可以歇那一说了，从早到晚，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所有人都得不停的忙活。秋收第一天，李四直接干完了两亩地，秋收还是半亩地算一个工，一个工十二工分，李四这天算是干了四个工，要是秋收持续一个月，再算是李四平时一直都是记工分，就这段时间，李四自已就能闹两千工分。知青里除了李四是独一档，胖子、老胡也不遑多让，第一天只比李四少干了一个工，吴三省和解连环又要比胡胖二人差一档，李四能感觉到这两人身上也是有东西的，只是不知道两人是在藏拙还是什么，两个人加起来干了三个工。至于其他知青就要比五人逊色多了，或者说其他知青才是知青下乡之后的正常状态，虽然已经锻炼了那么长时间，但这一上强度，一天下来还是跟脱水的鱼一样，勉强把自已的任务干完了，再多的是想都不要想了。光是岗岗营子的麦子，全村人一起动手就收了一个礼拜，收完麦子还没喘口气，棒子就又熟了，棒子要比麦子还麻烦，不仅要掰棒子，还得砍棒子秸，棒子收回去就得包棒子皮，包完了还得打棒子粒，最后交大粮的时侯，人家要的是棒子粒，带核的可不收。壮劳力和弱劳力再掰棒子的时侯就反过来了，弱劳力负责掰棒子，将棒子都扔在一堆，然后壮劳力负责将棒子背出地里，顺便还得砍倒棒子秸。在农村不管是棒子核还是棒子秸，甚至棒子皮都是有用的，在冬天柴火不够的时侯，这可是能救命的东西。收完了棒子，水稻还得有几天才熟，就这几天也没有休息的功夫，弱劳力负责掰棒子皮，壮劳力不仅要收拾地里的棒子秸，还得打麦子，可别忘了前边收的麦子还在杆上长着呢。等包完了棒子，打完了麦子，棒子皮和麦子秸也都打成垛了，这边水稻也熟了，所有人气儿还没喘匀实，立马就得往水稻田里赶。割水稻跟割麦子是一个套路，壮劳力手持大镰刀开路，弱劳力跟在后面打捆，小娃子们在最后捡漏儿，愣是溜溜忙活了一个多星期。麦子、棒子、水稻收完了，还没等着入库呢，杂粮又熟了，花生、黄豆、高粱每种村里都种了不少，这一忙活又是十天。从九月中旬开始秋收，硬是忙活到十月底，溜溜一个半月脚不沾地，全村的男女老少，有一个算一个最少都细了一号，知青们除了李四五个，剩下的全都累瘫了不止一次，除了李四每天都能保持在最少四个工，胖子他们四个到后面，也就每天一个工了。秋收不单是把粮食从地里收回来就算完了，秋收真正结束，是交完大粮、分了粮食后，才算秋收结束了，不过交大粮还得等一段时间，现在粮食水分还太大，得趁着这段时间天气好，把粮食晒干了，公社那边才收。兴安盟这边交大粮不像其他地方，村子到公社的距离太远了，岗岗营子到公社的距离还不算最远的，最远的村子到公社马车都溜溜走一天。所以这边大粮不用交，等粮食干的差不多了，通知公社的人，公社到时侯会带着卡车挨村收，也算是给人们省了大事了。晒粮食也不是把粮食往晒场一扔就不管了，晒场就那么大地方，那么多粮食得堆多厚啊，上边的晒裂了，下边的都不一定能干，这就需要人们隔一会儿就翻一遍，尤其是得注意天色，一旦变天，全村男女老少都得上阵救粮食，这时侯的粮食可不能淋了，一场雨下来，今年的收成就废了。兴安盟这边如今被划给了东三省，交大粮是按照东三省那边交的，粮食总产量的一成五，这边产粮比较多，就一成五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收粮的时侯，公社大解放、拖拉机一共来了二十多辆，村里这边也提前准备好了，公社的干事三天前就到了，村里该交多少粮食，都已经装袋子了，大麻包每袋二百斤，尼龙袋每袋一百斤，都是称的刚刚好的，车队来了就能装车了。交上去的粮食虽然不少，但剩下的粮食也够村里吃不清的了。交完了公粮，村里开始给各家各户发口粮，这个口粮就跟城里每月的配额一样，只不过村里分的口粮肯定是不够吃到明年秋收的，能吃到开春就不错了，不够的就得用工分买。岗岗营子这边不缺粮食，交完了大粮，今年一个壮劳力的口粮是细粮八十斤，粗粮一百五十斤，杂粮不算，得用工分买。现在人们吃的都多，主要是缺油水，这些粮食对一个壮劳力来说，过冬都费劲。分完了口粮，村里会根据今年村里的结余，还有明年的需求，跟公社那边合工分，这个合工分就是确认村里每一公分的价值，这个价值每年都是不一样的，收成多的时侯，工分就值钱，收成少，工分就不值钱。李四来了这几个月，截止到分粮食一共挣了将近两千九百工分，这可跟村里一个壮劳力一年的工分没差多少了，虽然李四差了很多活没赶上，但谁让李四能干呢。“李四通志，截止到今天你一共干了2890工分，你看数量对嘛？”“对，没错！”“行，那你看你这些工分怎么分配？”“大队长，我不要钱，我全要粮食，除了要一百五十斤花生，一百五十斤黄豆，剩下的工分按照白面、大米、棒子面平均分。”李四能吃现在已经在全村传开了，对于李四全要粮食，村里一点也不奇怪，甚至怀疑这么多粮食够不够李四吃的。“行，给你记上了，这是新的工分本，你那些粮食都记在大队账上，缺粮食了就来大队领，杂粮你现在就可以领回去。”岗岗营子没有磨坊，大米还好说，村里的石磨就能碾，白面和棒子面就麻烦了，白面有副产品麸子，棒子面还带着棒子糁，岗岗营子也想建磨坊，可是设备难求啊。宋诚那边虽然发了话，但磨坊建成也得明年了，要是让岗岗营子自已排，没准儿就是有生之年的事儿了。“四儿，哥儿们闹了头狍子，一会儿来这边喝酒。”“好嘞，酒我带过去。”这段时间下来，李四跟隔壁的哥儿俩关系处的相当好，主要是大家身上都有本事，本来还要算上吴家表兄弟的，只是那哥儿俩一天天的跟特务一样，除了迎来送往，平时根本不跟外人打交道，胖子邀请了两回，也就不管他们了。“呦，四儿，这种稀罕物你都能弄到？”看着李四手里的瓷瓶特供，胖子眼珠子都直了。“这算什么稀罕物啊，你去四九城黑市一打听，有的是这行子，那些大院儿里的二世祖除了枪不敢拿出来卖，家都能让他们搬空了。”“好嘛，真是开了眼界了。”“得了吧，我带了两瓶，咱们喝一瓶，给燕子拿一瓶过去，辛苦人家半天了。”“妥，我这就送过去。”胖子把酒送到隔壁，一回来三人就开始推杯换盏。“唉呀，舒坦，这一个多月，给胖爷累的腿儿都细了。”“胖子老胡，你们这段时间确实应该好好补补，这段时间出的力气可不小，要是食补到位，胖子兴许能冲一下明劲一千斤，老胡差的虽然多，但冲一下八百斤还是没问题的。”“不好弄啊，我们俩这段时间也在林子里寻了，野味儿虽然不缺，但连根人参毛都看不见，这两天要没事儿，我们俩打算往林子深处走走。”“也是，到时侯你们俩叫上我，真找不到好药材，咱们多弄点肉吃也行，可别让身L透支了，到时侯别说长力气了，现在的实力都不一定保的住。”“嗯，就后天吧，后天咱们进山里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