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鸢身旁两个男子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一男子脸上还带了面具。两个小丫头抱着一些礼物盒子,看着还挺沉,两人脸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子。贾氏还未开口,九方鸢已然扑过来,拉住她的手,“祖母!”小姑娘黑曜石一样的眼中噙满水汽。“祖母,我回来看您了。”她指着丫鬟怀里的东西,“还给你带了好多礼物。”贾氏:???不是,她和这贱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亲?但她有送礼物,贾氏皱巴巴白嫩嫩的脸上生生挤出一丝笑容来,“鸢儿懂事了。”“祖母,您千万别跟我客气,这样的礼物我带了一车回来呢!”一车?那可真是大手笔啊!贾氏的笑容跟小雏菊一样随风摇曳,声音也慈爱不少,乐呵呵地道:“鸢儿真懂事,祖母就说你是个有造化的。”九方鸢:呸!造化毛线!!!绑着未成年少女上花轿就算了,还一毛不拔,害人家羞愧而死。真是杀人诛心。她心里替九方鸢不值,但脸上还是带着娇憨的笑,顺着贾氏的话说下去,“祖母说的是,为了感谢祖母,我特意带着王爷来见您。”她说着扭头冲恭喜发财喊道:“快把王爷抬上来。”抬?抬什么?那担架上的人竟然是王爷?这个死丫头也不早点说。贾氏脸上的老肉抖了抖,九方鸢这贱人,自己找死,还要拉上她。她可不敢用目光亵渎王爷。“胡闹。”贾氏立马甩开九方鸢的手,堆满笑容的脸也一下子阴沉下来,“王爷尊贵,怎可轻慢,李妈妈快带王爷去客院休息。”吩咐完李妈妈,她伸出手来,把左手伸出来,露出上面的十个玉镯,快速褪了四个下来,分别塞进四个冥王府下人手里,还念念有词:“各位辛苦了,王爷是九方鸢请来的,不是我。”要罚要砍头,跟我没得关系。四个人收了贾氏的镯子,都将目光投向九方鸢。九方鸢干笑一声,心都在滴血。这死老太婆昨天卖孙女一个板也舍不得给孙女,现在为了和她撇清楚竟然下如此重的手笔。此刻,她是羡慕恭喜发财他们的。太有钱了。真的,当小厮当丫鬟都比她当这个挂名王妃有前途。果然尊贵人家的狗,都是受人追捧的。她长叹一口气,忍痛道:“祖母给你们,你们就收下吧!”“多谢王妃。”小六小七美滋滋地把镯子收好,心里可受用了。监视王妃还有油水捞,这差事太值当了。“不客气。”九方鸢摆摆手,冲着恭喜发财道:“你们两个先跟着李妈妈去安置王爷吧!”小厮低着头,心里慌得一批。他们抬的是什么他们在清楚不过。王妃为什么要扛着林侍卫回来招摇撞骗啊!“两位爷这边请。”他们还没想清楚关窍,李妈妈已经在前方喊他们。“你们就留在那边照看王爷吧!”九方鸢嘱咐了一句,恭喜发财对视一眼,去吗?去,上了贼船不去还能怎么样?他们抬着林侍卫紧跟着李妈妈出去了。丫鬟和小厮对九方鸢的态度,贾氏看在眼里,心里一阵窃喜,这蠢丫头还能有这造化,竟能得冥王府如此看重。和煦的笑容立马堆在她脸上,“鸢儿,你也是胡闹,三朝才回门的啊!”九方鸢垂下眼眸,满脸落寂,“我娘死得早,没人告诉我。”贾氏的笑定格在脸上,这小蹄子是怪她没教她吗?她偷偷打量起九方鸢,只见她稚嫩的脸上全是自责和害怕。贾氏心里高兴起来,她今日回门能带一车礼物来,若是把她哄好了,日后是不是能把冥王府给搬空?有了这想法,贾氏看向九方鸢的目光变得炙热起来。她把九方鸢搂进怀里,心肝儿肉儿地喊着。“好孩子这些年真是苦了你,祖母年年都怕你过得不好,时不时让你父亲把你接回来,可是他太过思念你母亲,你和你母亲长得太像了,他见了你便伤心,所以就没去接你。”“我的鸢儿啊!可是祖母和你父亲心里都是想着你的啊!”九方鸢窝在她怀里鼻子闻着她身上的老人味儿,耳朵听着她信口胡说,差点一个没忍住吐出来。“哇~”她把贾氏紧紧抱住,勒得贾氏舌头伸出老长,鬼话都来不及编。她借机伸出脑袋,张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贾氏耳边大声道:“祖母啊!我就知道,你和父亲都是爱我的。”“呜呜呜。”一番恶龙咆哮,贾氏的脑袋被震得嗡嗡直响。这贱蹄子嗓门怎么那么大,都快把她喊聋了,她怀疑九方鸢是故意的。“祖母,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好孩子。”贾氏笑得一脸得意,野丫头就是好骗啊!祖孙两人旁若无人的祖孙情刺痛了贾云霞的眼。“姑婆。”贾云霞双目含水,死死咬着嘴唇,“王妃表妹来了,你就不疼我了。”“疼疼疼……”贾氏将她也搂在怀里,“你们都是我的心肝儿肉。”贾氏看不到的角度,贾云霞冲着九方鸢挑眉,用口型道:“贱人,你瞧姑婆最爱的小辈是我。”九方鸢冲着她点了点头,用口型回道:“的确是最爱的,天天带在身边当丫鬟使唤。”她的唇语,贾云霞读懂了,碍于贾氏在,即使怒火中烧她也不敢发作。发作了她懂事乖巧的形象就没了。九方鸢就喜欢她这副看不顾她,又干不掉她的嘴脸,脸上的笑越发明艳动人。趁着贾氏用力搂紧两人的当头,她找准时机用巧劲往贾云霞肩头一拉。“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贾云霞的肩膀脱臼了。突如其来的钻心之疼,贾云霞当时就喊出来了,“啊~”这一声叫得凄厉又尖锐,九方鸢捂着耳朵从贾氏怀里跳出来,表情落寂,“祖母,表姐她是不是不喜欢我。”贾氏瞪了贾云霞一眼,不动声色地推开她,一脸慈爱地安抚九方鸢,“怎么会,你表姐最喜欢你了。”贾云霞本来就疼,贾氏一推她一个重心不稳,脸着地直直摔在地上脸皮都磨破了。“啊!”她用一只手强撑着坐起来,眼里都是怒火,冲着九方鸢吼道:“九方鸢你这个贱人生的贱种。”她一张脸惨白,表情又狰狞又狠辣,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呜呜呜~”九方鸢先是一愣,随即慌乱地捂着脸小声啜泣,“祖母表姐骂我是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