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司空珩抬头看了德福一眼,没同意也没否定,随即将目光快速移向桌上的地图,思忖片刻,冷声道:“吩咐下去,本王今日跟着王妃回门了。”德福:???????刚才不是同意说要杀了那女人吗?现在怎么又配合她撒谎了?德福郁闷地退出去。云相府。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夜注定不平凡。九方兴文刚从书房出来,十几道黑影突然从头而降,对着他二话不说提剑就砍。“暗卫何在。”九方兴文大吼一声,院子里的暗卫通通现身。为首的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厮杀开始。九方兴文趁躲在了箱子里,整个书房刀剑相交,空气中都是血腥味。一切风情浪静,九方兴文双腿如抖筛,颤颤巍巍地从箱子里爬出来。月光下,尸体躺了一院子,瞧那服饰,分明都是他的人啊!这些可是他花重金养的三十名暗卫,全都折在了这里,整整齐齐一个不少。是谁?到底是谁要他的命啊!九方兴文瘫倒在地上,把他得罪过的人,他的政敌通通都在脑中想了一遍,突然他想起小厮曾说,冥王府昨夜死了许多人。所以这些人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冥王。九方兴文的脸一下黑了下来,冥王倒了,不少人想弄死他,九方兴文是知道的。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尸海,九方兴文的太阳穴青筋暴起,九方鸢那小贱人要是没住下,他何至于死这么多暗卫?九方鸢真是生来克他的,不行,明日必须上奏陛下,把九方鸢和冥王赶出去。次日。朝堂上九方兴文听着同僚们上奏这个,上奏那个,心里一阵厌烦。这些老匹夫话多得很呐!言官吵完了,御史台又开始每日逮谁就怼的工作流程。九方兴文的不耐烦已经写在脸上。终于御史台怼完了,九方兴文上前一步,成功挡了别人的上奏之路。“陛下,臣有事启奏。”玄启帝眸子几不可见地晃了晃,居高临下地扫向九方兴文,语气中听不出情绪,“九方爱卿请讲。”九方兴文抚了抚他暴躁的情绪,带着哭腔道:“陛下,冥王妃出嫁一日便带着冥王回门……”他略微顿了顿,余光偷偷瞄向玄启帝,但只瞄了个寂寞。他见玄启帝没开口训斥他,想这皇上是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还……还直接住到微臣府里,臣认为冥王妃败坏女德,长了天下的不正之风,不配为冥王正妃。”说到这里,他又偷偷用余光偷窥玄启帝,上首的人正襟危坐,帝王的威压不怒自威。明显就是没生气,他暗暗庆幸还好他把矛头指向九方鸢,以彰显自己的大公无私。想到此他的腰杆子不由自主的挺直了几分。其他大臣明显不是这样想的:“冥王妃不就是云相家的女儿吗?他是疯了吗?参自己女儿?”“不不不,我觉得他肯定是投靠了某位皇子,所以在表忠心。”“这有些下头吧!冥王生死不明,左相就……”“我天,皇上正当壮年,左相糊涂啊!”“呵呵!他是今天才糊涂的吗?”……议论声不大不小,全都钻进了九方兴文和玄启帝耳中。他心中咯噔一下,这才想起冥王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荒谬。”玄启帝脸色骤然变冷,双目圆瞪用力把手中的奏折狠狠扔向九方兴文。九方兴文也不敢躲,额头被砸个正着,一时间血流如注。九方兴文哪顾得上去捂头,咚地一声跪在地上请罪,“臣罪该万死。”其他大臣也纷纷跪下低着头降低自己存在感。“你是该死。”玄启帝的声音冷若寒霜,“欺君罔上,临时换新娘。”九方兴文心里咯噔一声,他只顾着把九方鸢拉下马,忘记了自己欺君在先。但事已至此,只能狡辩,“皇上,臣并未换新娘。”“当年赐婚时臣只有九方鸢一个嫡女,所以这婚约原本就是九方鸢的,臣不敢妄言啊!”他不这样说还好,一这样说,玄启帝国脸色越发阴沉,跟墨似的,强大的威压下,整个朝堂都充斥着紧张的氛围。“好你个九方兴文,明知九方鸢有皇亲,你非但不好好教导还将她丢庄子上,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想着养歪一个女儿以此来嚯嚯皇家。”玄启帝越说声音越冷,最后几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九方兴文吓得趴在地请罪。“子不孝父之过,你从未教导她,她骂人就是你的错。”九方兴文: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是了,昨日九方鸢那逆女说过。“冥王妃就暂住左相府学规矩学礼仪,调教好了在回冥王府。”啊????九方兴文愣住了,他以为脑袋不保,九族全灭,没想到竟然只罚了他这个。也就是说他还是皇上最信任的重臣。“臣遵旨。”九方兴文热泪盈眶。众臣:什么叫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这就是。以后九方兴文还是不能得罪。……冥王府。书房。“王爷,昨夜辰王的人潜入左相府,屠了他满府暗卫。”“哦!”司空珩骨节分明的大手,一下一下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老大还是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气,其他几个怎么样?”“其他王爷~”司甲眉头紧蹙一脸嫌弃,“又偷偷塞了几个挑大粪的进咱们府里打听您是不是真去了左相府。”“呵,一个个的野心都藏不住了?”司空珩的目光冷了下来,府里每个院子都埋满了人,有敌国的探子,有手足送过来的眼线。从他开府至今便没停过,他都倦了,现在他都对外声称生死不明,要他死的人只多不少。早知直接假死,还能图个清净。司甲的表情一顿,又接着道:“今日上朝九方兴文参了九方鸢被皇上罚了。”“罚了什么?”“罚他把九方鸢教成贵女。”司空珩的手指顿了一下,眉头轻挑,“这个九方鸢还挺有本事,连老头子都帮着她。”“好好查一查,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是。”司甲领命而出。“等等。”司空珩叫住他,“到她长大的庄子上查一查她这些年的经历。”司空珩顿了顿,冷声道:“另外,把我们的人都撤去左相府。”“啊?”司甲愣住了,王爷这是连王府也不想要了么?随即他又想明白了,王爷有强迫症,每个院子埋的死人都得是双数,坑也要挖一样大。现在地下住的人比地上的人还多,的确挺埋汰。哎!王爷真是太苦了。珩一眸中闪过一丝同情,“属下这就去办。”司空珩:“……”做局而已,还被自家属下同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