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玄一直没说话。身上其他能处理的伤口,基本上都让顾云汐给处理了。伤口深浅不一,有些甚至皮肉外翻,但他丝毫不在意。“过去那五年,你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顾云汐忍不住哽咽了下。这身体,几乎找不到完好的地方了,怎么到处都是伤?换了别人,能……死一百遍了吧?他还是没说话。从前就是个惜字如金不爱说话的人,如今,沉默的更加厉害。顾云汐没有强迫。总算等到杨一回来了。他带回来的药,有不少是金疮药。顾云汐掏出刀子,压着君夜玄手臂上的箭伤,看着他始终没什么神色的眼眸。“我要将皮肉切开,把箭头取出来,你忍耐一下,我会先给你施针减缓……”“动手。”他似乎,一点都不想等,更不需要她给他施针减轻痛楚。顾云汐咬着唇,忍着眼底的泪,终于还是在将短刀消毒之后,压了下去。君夜玄眉心轻蹙,但也只是轻微皱了下眉,之后,就再没有任何表情。他好像,已经习惯了痛苦那般,皮肉被切开的痛,竟让他感觉到麻木了。就像是,没了痛觉神经。反倒是顾云汐,比他更疼…………半个时辰之后,顾云汐终于将他所有伤口处理完。给他服了一颗药,她开始收拾剩下的药物。“杨一给你带回来一套衣裳,你要自己换,还是我给你换?”她问得认真,似乎已经做好了给他脱衣裳的准备。事实上,他如今身上,只剩下一条薄薄的亵……裤了。“我自己来。”君夜玄的声音依旧很浑浊,大概是因为今夜受了伤,流了太多的血,那本来就不好的嗓子,更加压抑沙哑。顾云汐没有阻拦,将干净的衣裳放下之后,她收拾好药物放在山洞一角,站了起来。临出去之前,她又回头看着他:“别打算偷偷离开,若你偷偷走了,那你走一日,我就在我的手臂上割一刀,直到你回来为止。”君夜玄瞪着她,想骂句疯女人。但他没能骂出来。今夜说了太多的话,嗓子十分的干,说话很痛,声音也已经挤不出来了。顾云汐又冲他一笑,那笑,温柔如水。之后,她走出山洞,看着南宫初:“他嗓子应该很难受了,阿初,你去给他找点喝的吧。”“好。”南宫初转身就走了。沐祈年看着她:“有话要跟我说?”顾云汐没说话,转身,一跃而起,转眼消失在夜幕之下。她没走远,在一片小树林里就停了下来。刚停下,便揪住身旁一根树枝,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想哭就哭吧,无需忍着让自己难受!”沐祈年始终在她身后,她前脚刚停,他后脚就落下了。顾云汐没有哭。哭是最无用的事情,改变不了任何事。她回头看着他,但那双眼眸,却已经是一片通红。揪住枝头的手指,隐隐泛着一片白。“为什么会这样?过去那五年,他到底是如何度过的?是谁将他伤成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