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天真的黑了下来。霍兆翰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才下午四点二十分。这个季节,庄子里一般到下午六点左右天才彻底黑下来。霍兆轩默默往崽崽身边靠了靠,搓了搓发麻的胳膊。“哥,是不是又起风了?”提到起风,霍兆翰脸色也不太好看。之前在后山破庙前,也是先起风。那风刮过来,他们背脊生寒,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之后就看到一个穿着古装的男人出现,披着黑色斗篷,他们根本看不到男人的脸。倒是男人宽大袖袍偶尔被怪风一刮露出的手,惨白惨白的,一看就不像个活人。之后他们就看到了名场面。只有脑袋没有身体的崽崽飘了出来……想到这里,霍兆翰忙摇摇头将那些画面甩出脑海。“崽崽,小将,我们现在怎么办?”将思衡跃跃欲试。“和崽崽一起开饭。”霍兆翰和霍兆轩:“……”兄弟俩之前没见过崽崽吃鬼东西,这会儿都一脸懵逼。“开饭?”崽崽摸摸小冬瓜般的肚肚,软乎乎解释。“暂时不吃,都存起来,到时候饿了就掏一个出来吃。”将思衡点头补充。“对!得多存点儿,保证崽崽随吃随有。”将思衡话刚说完,忽然将巴掌大的小铜镜从裤兜里拿出来。“崽崽,你看。”崽崽凑过去瞧瞧,果然小铜镜开始有了变化,上面弥漫着有死气在一点点凝聚,而镜子里面还有不少阴气汇聚,渐渐往人形模样变化。看到这里,崽崽撇了撇小嘴。“马老板太着急了!”这个时候利用一些乱七八糟的阵法和鬼东西让天提前黑下来,鬼东西们的力量会弱一些。霍兆翰和霍兆轩不明所以。“崽崽,小将,小铜镜有什么变化,我们为什么没看到?为什么又说马老板太着急了?”崽崽眨眨眼,小胖手隔空在两个哥哥眉心点了点。霍兆翰和霍兆轩只觉得眉心一凉,等缓过神来时瞳孔猛地瞪大。霍兆轩话都快说不利索了。“这镜子里面……”崽崽小奶音软乎乎的。“鬼东西,至少背负五十条人命的恶鬼东西。”霍兆轩是双腿一软,连忙扶住旁边亲哥霍兆翰。“崽崽……啊~”崽崽抬头瞅瞅他,挺了挺小胸膛安慰两个大哥哥。“兆翰哥哥兆轩哥哥放心,它们现在都打不过崽崽,咱不怕它们哦!”霍兆轩:“……”这是怕不怕的事吗?这特么是三观开始裂开啊。霍兆翰一手扶住双腿发软的亲弟弟,另一只手迅速藏到背后,不让两个小家伙看到他猛地握成了拳头。他想到了很重要的问题,说话时声音沙哑。“崽崽,这东西能从镜子里跑出来吗?”崽崽点头。“能!只要有镜子的地方,她都能去。”霍兆翰麻了。试问谁家还没个镜子啊。崽崽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还有水里,水也能当镜子,所以它也能去。”霍兆翰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了。霍兆轩结结巴巴发问。“那……那这玩意儿岂不是……想害多少人就能害多少人?”崽崽点头。“是的,这种镜中鬼东西一般不会存在,即便偶尔会有,地府工作人员发现后会第一时间处理掉。”霍兆轩更懵了。“地地地……地府?”崽崽刚要回答时,霍兆翰拉一把傻弟弟衣袖抢在崽崽说话前开口。“崽崽,那现在这东西存在了,还是在庄子里,这是不是意味着整个庄子里的人都有危险?”崽崽嗯了声。“这是马老板专门练出来害人的东西,不过每次害人的时候,最多应该是害死两三个,而且会有间隔时间,不然地府不会没有察觉。”将思衡脑子转得快,忽然问霍兆翰。“兆翰哥哥,你知道镇上最近有谁家请过马老板到家里办丧事吗?”霍兆翰还真知道一家。“昌华村的谢家,我一个同学是那个村子的,两个月前吧,他爷爷车祸走了,当时就请的马老板。”将思衡点点头。“之后呢?他们家是不是有人又死了?”崽崽听着软软补了句。“不是办丧事的时候死的,而是可能过上半个月或者更长时间。”霍兆翰神色凝重起来。“有!我同学的小叔和小婶子,距离他爷爷死后……”霍兆翰仔细想了想,也不确定具体时间。“大半个月的样子,之后又请了马老板过去办丧事,顺带还看了风水,之后这一个多月来,倒是没听到什么事。”崽崽点着小脑袋嗯了声。“那就是了。”说完她掏出小梳子,在小脑袋上胡乱梳了梳。霍兆翰和霍兆轩原本不明白好好地崽崽为什么忽然掏出小梳子梳头发,还把本就松松垮垮的头发梳的乱七八糟。等看到小梳子接触了崽崽小脑袋后冒出的丝丝黑气忍不住同时吞咽口水。“崽崽,这梳子……”崽崽瞅瞅,当着两个大哥哥的面张开小嘴巴,嗷呜一口将小梳子冒出来的阴气干掉了。霍兆翰和霍兆轩直接瞳孔地震。崽崽砸砸小嘴儿,有些嫌弃,倒是没忘记回答两个大哥哥的问题。“这是用小婴儿胳膊做成的梳子,阴煞之气特别浓,谁沾谁死。”霍兆翰和霍兆轩大惊。没等他们说话,崽崽又挺着小身板傲娇地抬起小下巴哼哼一声。“不过崽崽是例外!”作为地府小公主,这些属于阴间的东西只有怕她的份儿。霍兆翰和霍兆轩不停地吞咽口水,不敢多问半个字。而远处三奶奶家门口,白色灯笼随着阴风飘荡,空气中传来浓郁的纸钱味儿。紧跟着呜呜咽咽的哭丧声。这种声音在庄子里长大的孩子都听过,但这次霍兆翰和霍兆轩听着听着,后背发凉。与此同时,将思衡手中拿着的小铜镜阴气已经汇聚成一张肤如凝脂的美人脸。霍兆翰和霍兆轩看着,直接失语。镜中美人看到两大两小四个孩子,捂嘴咯咯娇笑起来。“咯咯……哎呀,这次可以一次性吞噬四个吗?那真是太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