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刚要说时,霍沉云忽然反应过来。“纪家的对不对?”崽崽摇头,又点头。“和纪家也有些关系。”霍沉云错愕。“只是有些关系,而不是纪家主使这一切?”崽崽否认了。小家伙认真想了想,努力组织语言,听起来非常老成。“三叔,真不是纪家主导的这一切。宋盼阿姨的情况,是人心问题,和玄门邪术师没太大关系。”霍沉云刚要问到底是谁时,吴盈忽然出声。“霍三先生,崽崽,小心。”吴盈说话瞬间已经拉住霍沉云的胳膊,将他往旁边一带。与此同时,一大桶油漆从他斜对面浇过来。崽崽迅速看向用油漆泼他们的人。对方穿着还算干净,但衣服裤子洗的发白。头发微长,刘海遮住大半眼睛。带着傻笑,嘴角还有口水低落。三魂七魄不全,不算完整的人。崽崽小眉头皱起来。马上有警员跑过来将泼油漆的男人带走,也有警员向他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对不起,霍三先生,吴小姐吴先生,你们要不去钟队长办公室等他吧。”崽崽盯着被带走的男人。“警察阿姨,那个人叫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警员忙解释。“叫陈百,是咱们县里郑云镇一个村子里的人,几年前因为一次车祸伤了脑袋,之后女朋友好像也跟人跑了,然后就精神失常了。”说到这里,警员忍不住唏嘘。“他是个孤儿,之所以叫陈百,因为年幼时吃百家饭长大。除开没有父母亲人缘,在车祸前非常优秀,长得也不错,当年以全县第一的优异成绩被保送帝都A大,直升研究生再硕博连读,又在国外当了两年交换生,还没毕业已经被国内外众多公司争抢。”崽崽不太懂那些。但从三叔吴阿姨和吴叔叔的神色中能看出这个魂魄不全的陈百非常厉害。吴盈忽然想起来那场车祸。“是三年前伍家岭那场特大车祸对不对?”警员点头。“是,那场特大车祸造成五人死亡,七人重伤,二十多人受伤,当时还上过头条新闻。”吴盈若有所思。“我看过那篇新闻的现场报道,我在车祸现场见到过赵月。”霍沉云疑惑。“赵月是谁?”吴浩马上给他科普。“我姐姐现任老公的出轨对象,知三当三,还非常嚣张,昨天晚上麻将桌上就在我现任姐夫大腿上坐着。”霍沉云:“……”这人家感情的事,他就不好多问了。崽崽也想起了昨天晚上的赵月,她再看看魂魄不全的陈百,水汪汪的大眼睛亮了很多。“赵月和陈百认识,而且他们之间还有粉色桃花线线。虽然赵月那边的已经非常污浊,但陈百这边的非常干净。”吴盈一拍大腿。“陈百当时的女朋友肯定就是赵月!”说完她满眼期盼地看向警员。“对吧?”警员笑着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霍沉云问了关键问题。“陈百为什么还在警局?他虽然精神失常了,但是看着好像对这边很熟悉。”否则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不可能拎着一大桶油漆进警局,门卫不阻拦。毕竟见过陈百的人就知道他精神状态有问题。只能说他经常出入这里,而且并没出现过类似今天这样意图伤人的行为。警员尴尬地笑了笑。“因为陈百是孤儿,车祸后又是这个情况,确定他没有暴力伤人现场后,我们局长做主让他暂时留在局里帮忙干活。”霍沉云点头。“他在这里多久了?”警员想了想。“年初就在这边了,今天是我们局里食堂一块墙壁掉了,所以叫了他和工人一起过去帮忙。”霍沉云懂了。所以陈百才能拎着那么一大桶油漆从门卫眼皮子下顺利进来。可怎么就这么巧,平时没有暴力倾向的陈百今天就瞄准了他和崽崽泼油漆?崽崽窝在他怀里,压低小奶音说话。“三叔,那油漆里面有黑狗血。”霍沉云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直视警员。“警察同志,我们怀疑陈百是被怂恿故意来用加了料的油漆泼我们的,我现在要见他。”警员愣了愣。“加了料的油漆?”霍沉云点头。“地上的油漆加了黑狗血,你们可以让人来查。”警员看霍沉云说的非常笃定,这事情又是发生在局里,不查确实说不过去。“好,霍三先生您稍等,我马上让检验科的同事过来看看。”吴浩再次提醒警员。“警察同志,我们还要见陈百。”警员不再迟疑。“稍等,我请示一下领导,看看他现在的情绪状态。如果他情绪稳定,问题应该不大。”崽崽软软出声。“警察阿姨,他情绪会稳定的。”有崽崽在,不稳定也必须变稳定。警员:“……”检验科的同事仔细察看。洒在警局院子里的油漆中确实添加了不少黑狗血,为了避免腥臭味,还又加了不少香料进去。所以哪怕这些油漆泼洒在地上,同事们也没第一时间闻到油漆味道不对。毕竟油漆味道本来重,将香料和黑狗血的味道遮住了。霍沉云问开始的那个警员。“我们能去见陈百了吗?”警员已经请示过上级,笑着点头。“可以,陈百已经在二楼第一间办公室里等着了,不过他这会儿情绪不算特别稳定,你们……最好不要一起进去,人一多,他会紧张。”霍沉云抱着崽崽往二楼走。“我和崽崽进去就行。”吴盈和吴浩不干了。“我们也去!”霍沉云皱眉看向吴浩。“吴导,还是我和崽崽去吧,人少陈百情绪会比较稳定。”吴浩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点头。“那你们注意安全。”霍沉云笑起来,那叫一个自豪。“崽崽在手,天下我有。”崽崽也笑。露出米粒般大小的牙齿,乌黑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浑身上下都透着欢喜劲儿。到了办公室里后,陈百看到他们马上站了起来。崽崽也不管会不会触怒天道,直接用力量惊他压着不得不坐回去。陈百满脸怒气地盯着他们,腮帮子甚至还鼓了起来。他的眼神中有愤怒,还有孩童般的纯真干净。像个超大龄儿童。用衣袖擦了一把口水,忽然凶狠地开口。“坏人!见一次,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