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热气照来,谢锦云身子剧颤,猛然抬头,两人目光对视,却只是短暂交触,顾长宁就从她面前拿走经文帖,蘸墨临摹。他的声音近在耳边,却又无法让旁人听到,这是常人所办不到的事情。足以看出他内力深厚,可以控往声力。“出去谈!”他突然放下笔,看向了窗。谢锦云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看他眼神,似乎在问:敢不敢?出去谈的确更方便。顾长宁不容她多想,用手帕裹住了她的手腕,拉拽住她,走到了窗前,指了指窗台下的凳子。她鬼使神差爬上去。他把她推窗,下面有一位内侍接住了她,而接她的人正是江淮。顾长宁也出来了。他拿了一件很长的黑色披风覆盖在谢锦云的身上,道:“跟我走。”此刻顾长宁的脸上,已无半点玩笑。他转身走入竹林,穿过密林,到了一间僻静的暗室。谢锦云停下了脚步,她心里多少是忌惮的。。。忌惮世俗礼节,忌惮眼前的男人。顾长宁见她停下脚步,侧目看她,指了指亭子道:“这里都是我的人,就在这谈。”写字多费劲。他先走入亭子,坐在石凳上。谢锦云见此,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入暗室是最好的。走入亭子后,江淮赶紧把手里的垫子放在石凳上,道:“夫人,坐。”谢锦云坐在顾长宁对面,桌上有桂花糖酥糕、吉祥果、水晶冬瓜饺、合欢汤,都是福禄楼有名的点心。还是她常让花溪带的品种。不,全都是她平日常用的点心。谢锦云望着那一桌吃的,黛眉微颦,久久未开口说话。“我看你那丫鬟隔三岔五去买,便想着也买些,报答夫人的知遇之恩,这些都是特意替夫人准备的。”他倒是坦然承认。谢锦云咬了咬唇。她下次不叫花溪去福禄楼了!“多谢七殿下赏赐。”谢锦云起身谢恩。顾长宁道:“不必客气。”谢锦云坐回凳子。顾长宁道:“说吧。”顾长宁来这一出,倒让谢锦云不知从何说起。“就从宋老夫人意欲做局毁你名声说起。”他坐姿端正,双手摆在大腿上,看着对面的女子,反问:“她意欲拿你算计谁?”谢锦云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来找顾长宁,如今一搅和,她有耻难言。她搅起手帕,拧紧眉,面容通红。顾长宁亦是耐心的等。半响……软柔的声音响起:“毁我声誉,损你道行,一箭双雕,此局于梁王有益,可让七殿下名声大损,断绝谢氏一族声援,亦可毁我身损我名,将谢氏一族踏入泥泞,报当日侯府名声大损之仇。”“谢家乃礼仪世家,我虽起誓不再回谢府,却是从谢府出来的姑娘,你强辱我,谢氏三子绝不肯善罢甘休,我二哥执笔文书,便能让天下文士唾你,殿下大计将功亏一篑。”“宋氏大计成,梁王得势,奸人翻身,而我……唯有一死,这便是宋氏的计谋。”话落,谢锦云仓皇端起茶水,放在唇瓣抿了几口,方才知觉唇齿都在颤抖。顾长宁却轻飘飘吐出几个字:“我强辱你!”“咳咳咳……”谢锦云被茶水呛咳。两世,不曾经人世,却也懂得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可对于谢锦云而言,却难以启齿。这四个字,已是十分露骨。然而顾长宁却要把话说的再明白一些:“他们想把你算计到我的榻上?哦,这确实是个好算计”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