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室当然是该怎么开,就怎么开!别人还能抢走你的卫生室怎么滴?”杨广福记不在乎的说道。杨广福想了想,又交代道:“不过,以后你再看病,不能光收药费了,该收的治疗费,也得收。以前是有村里给的工分,你们不收治疗费,就不收了,以后可不能这样。”自已这个女婿,还有亲家什么都好,就是在钱这方面,有点大手大脚的,从来不拿钱当钱。这些年,不管是给屯子里的人看病,还是外面的屯子里看病,只收药费,不收治疗费,这还不说。更过分的是,有钱就给,没钱记账,从来不上门去要账。大部分人,都还比较自觉,等生产队分到粮食和钱之后,就会把账还上。还有一小部分人,就装糊涂,不还钱。刘红军的爹,也不在意。这些,杨广福这个生产队长都看在眼里,以前有着生产队兜底,还无所谓。可是,以后生产队分家了,再这么搞下去,杨广福担心,自已这个女婿的卫生室,能够开多久。“杨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以后,该怎么收钱,就怎么收钱。”刘红军点了点头答应道。刘红军通样不在乎钱,但是也不想去当傻子。其实,有些人把老爹当成傻子,每次看病都说先记账,年底给。但是年底从来没给过,老爹又懒得为这三瓜俩枣的上门要账。所以,就这么一直欠着,可是年付一年,有些人就一直记账,一直不给。以前因为是生产队,队里给记工分,大部分治病的中药,都是刘老爹自已进山采的,所以也无所谓。不过,以后分家之后,刘红军这边自然不会再那么干。以后,来看病的,愿意记账就记账,刘红军照样不打算上门要账。但是,年底不结账,明年什么时侯把账结了什么时侯再来看病,要不就去山下看病吧!反正,刘红军也不指着这个发家致富。在杨广福家陪着老丈人喝酒,一直喝的九点多,才告辞回家。刚走到,家门口的时侯,突然村里的狗叫了起来。先是一只狗,接着全村的狗,都疯狂的叫了起来。刘红军的酒意,一下子清醒过来。抽出腰上别着的手枪。半夜狗叫,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野牲口进村了。野牲口进村,这在东北的山村里,尤其是冬季,并不罕见。每年,大雪封山之后,都会发生那么一两次。有时侯是野猪,有时侯是野狼,还有豹子、猞猁都有可能进村。甚至,六十年代初期的时侯,还出现过老虎进村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是什么野牲口进村。刘红军拿着手枪,快速往刚开始狗叫的方向跑去。这时,整个屯子,也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猎人们纷纷拿着枪,走出来查看情况。各家各户的壮劳力,也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从屋里走出来。临出门,还不忘交代一句,把门关好。这也是山村上百年流传下来的一个传统,团结互助。靠近大山,野牲口进村是很平常的时侯,如果都事不关已,躲在家里,那么今天偷张家的鸡,明天就能偷李家的鸭,后天就能偷王家的猪。所以,才会约定俗成的,只要有野牲口进村,就会全程壮劳力,一起出力,齐上阵。“什么东西进屯子了?”“在哪里?”“二蛋家那边,两只野狼!”“快,快!狼进村了,咬死了队里三只羊!”“跑强子家去了!”不断的又是大声询问,有人大声吆喝着传递消息。整个屯子,变得非常热闹。其实,这种大声吆喝,更多的并不单纯是为了传递消息,而是为了自保。大声吆喝起来,这样就可以把进村的野牲口吓跑。毕竟,大晚上的,视线不好,就算是手里有枪,也打不过野牲口。这些吆喝声,刘红军也听到了,二蛋家和柱子家那边,那边挨着生产队的牲口棚。不光羊圈在那边,牛棚,马厩都在那边。也对,这野牲口进村,可不就是冲着它们去的。砰!砰!不等刘红军跑到现场,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枪声。刘红军脚步慢了下来,黑灯瞎火的,他可不敢跑那么快。万一,有不长眼的,把他当成野牲口,给他来一枪,那不得冤死啊!就算不把他当成野牲口,那流弹也是要人命的。这个时侯,开枪,大部分都是那些新人,菜鸟猎人,才会在紧张之下,看到野牲口就胡乱开枪。真正有经验的猎人,这个时侯就算发现野牲口,也是朝着天上开枪。黑灯瞎火的,到处都是人,开枪打到野牲口的几率不大,伤到人的几率反倒是更大。“别乱开枪!”“小心伤到人!”果然,刚刚开了几枪之后,就有人大声的训斥道。“不是两头野狼,是四头野狼!”“狗蛋家的猪被咬死了!”这时,又有人大声通报着消息。整个屯子,乱哄哄的,喊什么的都有,要不是刘红军的耳力好,还真不一定能够听清。“我家的猪被叼走了!”这时,又有人大声喊道。听声音是铁柱的声音。刘红军皱眉,狗蛋家和铁柱家一个在屯子的南边,一个在吞子的西边,而二蛋家和生产队的牲口棚则是在东边。这不是四头野狼进村,而是狼群进村。这也看出了,野狼的狡猾,前面袭击牲口棚,咬死狗蛋家的野猪,都是声东击西,真正的目标是铁柱家的猪。刘红军调转方向,向着屯子西边跑了过去。把猪叼走,不可能,但是野狼能把猪驱赶进大山。这个时侯,如果追上去,还能把猪找回来。刚刚跑到屯子边上,有经验的猎人也拿着枪跑了过来。只是,追到屯子西口的小石桥,大家都不敢往前追了,虽然能够看到前面雪地上的脚印。但是,大半夜的,谁愿意进山去追野狼?都在等着,等钱胜利带着民兵队过来,人多了再进山去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