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蔷在何处。”凤宁萱克制着情绪,低声询问。吴白掀开轿帘,“属下这就带您过去。”路途中,吴白一边驾车,一边对她解释。“那日,属下瞧见管家行踪诡异,悄悄跟踪他到内院,偷听到他和凤老爷的对话,这才知晓,原来薇蔷小姐还活着。”凤宁萱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潮起云涌。她眼下不愿思考父亲为何这样做,只想尽快见到薇蔷。“对了少将军,还有一要事,今儿才到的消息。边关不太平,刺客频入,都是冲着您去的。“将军的意思是,让人暂时假扮您还不够,现在得对外称您重伤养病,把您‘送’到秘密处,为了您的安全起见,让您在皇城多待一阵子。”凤宁萱心不在焉,“嗯,知道了。”马车行驶一个时辰后,终于抵达。眼前坐落着一木屋,十分简陋。周遭几里都没有什么人家。吴白敲门后,有人从里面警惕地问,“谁?”“我们途径此地,想问问路。”吴白的谎话信手拈来。里面的人显然不信。紧接着,凤宁萱直接用蛮力,将门给推开了。婢女见到这来势汹汹的两人,立马拿起墙根的扫帚做武器。“你们干什么!”凤宁萱揭下易容的假面,婢女见了,先是惊讶,而后恍然大悟。“您……您是宁萱小姐!”她旋即扔了扫帚,把人迎进来后,迅速关上门,转身对着凤宁萱行礼。“奴婢彩月,是薇蔷小姐的贴身侍婢,宁萱小姐,不,皇后娘娘,您怎么会来这儿!老爷他知道吗?”“薇蔷呢。”凤宁萱话不多。彩月脸上流露出悲痛之色,“小姐她……”言语无法形容,她直接将凤宁萱领到内屋。内屋。榻上躺着一女子。她十分消瘦,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双脚被铁链锁着,连接着床腿,被困在方寸间,吃喝拉撒都在此处。身上还算干净整洁,但脸色惨白,毫无气色……凤宁萱看到这一幕,心中揪着发酸、发疼。这还是那个纯真烂漫的薇蔷吗?仿佛一朵枯萎的花,散发着死亡腐烂的气息。凤宁萱克制着不断翻涌的情绪,走到床边。彩月跟着她,解释。“小姐喝了药,这才勉强睡着。”床头就摆放着喝剩下的药渣,凤宁萱拿起来闻了闻,随即她眸色冷厉。“里面放了朱砂?谁的意思!”朱砂虽能入药,但有一定毒性。彩月被她的气势一震,立即跪在地上。“娘娘,不是奴婢!是老爷!“您有所不知,薇蔷小姐经历了那事儿后,神志涣散不清,每到夜里都会变得狂躁、难以入眠。“眼看着她每晚每晚的睡不着,才让人开了些安神药。“可那些安神药,起初用的时候还有效用,后来就不管用了,也只有这掺了朱砂的,才能让薇蔷小姐睡着……”朱砂确有安神之效,但因着它本身的毒性,将它入药,须得谨慎再谨慎。况且这只能治疗表象,无法根治薇蔷的失眠之症,反而会让她对此药产生依赖。凤宁萱吩咐守在门外的吴白。“传信给宋黎,让他为薇蔷看诊配药。”彩月颇为惊讶。“娘娘所说的,难道是有着再世扁鹊之称的宋神医?”那可是有钱有权都请不到的神医,看诊全凭缘分和心情!凤宁萱没多言。“起来说话,我且问你,薇蔷还活着的事,凤家有几人知晓。”“除了奴婢,就只有老爷和管家。”凤宁萱的视线落在薇蔷脚上,眼眸微黯。“这铁链,连睡觉时都要锁着么。”“回娘娘的话,这是为了防止小姐醒来后跑出去,虽说服了安神药,小姐能睡着,可她醒来的时间却不定,索性就不敢给她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