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下肉没了,二牛一愣,下一秒就开始哇啦啦哭泣。“呜呜!肉!呜呜呜!”进来的人是张大嫂,看见儿子哭了她也不哄,只觉得丢人,抱着他想离开。但被江初月拉住。江初月皱起眉头:“张婶子,这么见外做什么?我们两家是邻里,上回何花来我家偷东西,也多亏你帮忙,这些肉就当人情,我该还给你的。”“不不不!那怎么行!当今猪肉多珍贵啊,更别提是那么小的乳猪肉,我们不能吃。”看张嫂这慌乱的态度,江初月其实也猜到了,会不会是二牛的原因。难怪她之前从未见过二牛出门玩,一开始她只觉得张嫂宝贝她儿子,现在看来是因为她不想儿子被外人发现。吴二牛竟然是个痴儿!看着哭闹的小孩,江初月脑中想到了个计划。但江初月没有立刻说出,先转口安抚张嫂:“张大嫂,你这话说得见外了。什么乳猪大猪,这肉是我猎来的,就应该马上吃掉,留在这大夏天的要么长虫,要么就会被人抢走,你难道忘了,上回我相公二婶还来我家当贼?如今这年代,可不能留财在家中。”“剩下一点儿猪头肉要么你们一家人吃了,要么我就丢在外面让别人捡,反正我不留在家中。我家一个瘸子两个孩子,万一被谁惦记上,半夜三更拿着刀来抢怎么办?”张大嫂一听,是这个理。今天江初月回村已经够招人注目了,多半晚上会有贼心不死饿疯的人想来搜刮点油水,别看这里的只是一点儿猪肉,搞不好就会成为血淋淋的炸药包。她可不忍心看见萧家这小两口出意外,想了想只能点头:“好,谢谢你啊江妹妹,你放心,嫂子不白拿你的肉,等我回家我就让我相公在你家外面守夜。我相公以前是杀猪的,一定能够帮你打跑那些坏人!”“好啊!”江初月欣然同意,恰好她也想的是这个事情。方才江初月就在思考,张嫂的相公足足一米九的个头,是村里出了名的凶恶莽夫。听说最开始是猎人,后来转行杀猪,造过不少杀孽。可惜旱灾来临,山里的活物越来越少、各家各户也不再养牲畜了,张嫂相公就失业了。没了能捞油水体面的工作,又不会种田,如今他的地位在村中一落千丈,张嫂家日子也过得愈发拮据。不过既然萧亦灏恰好住在张嫂隔壁,这男人身上麻烦又多,那么江初月完全可以雇佣张相公当她家的护卫。这样以后就不怕何花刘翠她们来捣乱了。只不过江初月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出口,张嫂主动提出为她看家,江初月如何不同意?思此她连忙点了点头,把猪肉包好递给张嫂。今夜她就当试用期了,看看张嫂男人看家护院的本事。村东口,何花家中,何花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对刘翠哭诉:“娘!你看啊,这大房侄儿到底怎么回事啊!娶了媳妇儿忘了本家啊!你说他咋能让那买来的赔钱丫头吃猪肉呢!咱们多少年没沾荤腥了,而那小蹄子竟然一嫁给亦灏就能吃到大肉!!”刘翠听这话也气得不行,手持拐杖哐哐砸着泥地:“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亦灏可是我的嫡孙子,他猎到肉怎么能不给他奶、他伯伯分享?对得起我们老萧家对他的养育之恩吗!”两个人齐声抱怨,丝毫没想到他们已经分家了,萧亦灏有权力不给两个人分肉。再说了这肉也不是萧亦灏猎回来的,而是江初月买来的。刘翠与何花知道此事,但就算是这样她们也不信。江初月那空有美貌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这些肉绝对不是她的,就是萧亦灏猎来的!而萧亦灏找到的食物,就意味着有一部分属于萧家。想到这,刘翠与何花怎么忍得住!等到第二日天刚亮的时候她们就起了个大早去找萧亦灏。刘翠与何花气势汹汹,今天是打定了注意要抢点肉回来,结果一到萧家门口,她们身子僵住了。只见萧家门口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尸体”,这些“尸体”都是湾山村里的村民,也是出名的地痞流氓。江初月那女人不会是杀人了吧?!瞬间刘翠与何花的气势被这些东西吓跑了一半,惊声尖叫:“这是怎么回事?江氏呢?江氏你出来!”“吵什么!”回答刘翠与何花的并不是江初月,而是一个男人声音。这男人不是别人,就是张嫂的相公,村里的杀猪匠吴刚。刘翠与何花没想到吴刚出现在这,皱着眉嫌弃地上上大大打量吴刚,然后问:“你在这儿做什么,我要找我的孙媳妇儿。你快让开!”吴刚体型宽大,如一座山似的守在门外,手上拿着胳膊的木棍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找人?怕是不行。我听从江小姐的命令,替她清理掉任何想来萧家偷油水的人。你们看这些地痞们,就是昨晚想摸黑进入萧家的贼。没有江小姐的命令,我是不可能随便放外人进门的!”听到此话何花差点没气吐血,她伸出手指着吴刚:“你什么意思啊,你是想说我一个萧亦灏二婶、萧亦灏奶奶,都是外人?!”“这也算了,什么叫捞油水啊,我们一家人交流感情、互相扶持,这可不叫捞油水!江初月也真是的,自己都穷得要死装什么大小姐,还雇佣起护卫来了,看我不进去撕烂她!”何花说着要强行进门,被吴刚挡住。吴刚沉下脸,语气威胁:“何二婶,都说了你们不能进,别逼我动手了!”刘翠是个无理取闹的,听到这话登时一屁股坐下来在门外哭喊:“什么世道啊,谁来评评理啊,哪有嫡孙子要把奶奶赶出家门的啊!真是不孝啊!”何花在地上一倒也在哭:“杀人了!来人啊!江初月要雇凶杀人了!”二人在外闹得声音极大,屋内的人定然都听见了。此时江初月坐在客厅、眼色沉沉,显然不怎么高兴。昨夜不间断家中有动静,没睡好,今早好不容易偷油的老鼠们消停了,谁想刘翠又来了。她难免有些起床气。除了她,萧枫与萧双双也被闹醒了,打着哈欠问:“嫂嫂,外面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