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橙忙着吃喝玩乐,贺明川也忙着应酬交际,在热闹的鞭炮声中,新的一年来临了。假期结束,钱橙返回家前,先去了京市的机场。贺明川拎着行李箱走到停车场时,敏锐地听到了红包的声音。他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钱橙牵着修剪得圆乎乎的巨贵过来。红包兴奋地冲着贺明川奔来,钱橙不得不在后面扯着绳子一路小跑,看得他心惊胆战。“贺总,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橙子。”清脆和温润的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贺明川发自内心地愉悦,笑着把钱橙罩在了怀里。“等了多久?”他一拖着箱子跟着钱橙往停车位走去。“我两点到的,路过一个服务区,新修了一片绿地,我们玩了一会儿。”钱橙挽着他的胳膊,边走边说着路上的趣事。钱橙话密,这会儿在贺明川耳边叽叽喳喳撒着娇,热闹得很。回程是贺明川开的车。钱橙在副驾拿了逗红包的肉干,“贺总,要不要试试看?”“不了,谢谢。”贺明川敬谢不敏。“很香,难怪它晚上不睡觉都要偷吃。”钱橙收着东西,嘴里嘟囔着。“你尝过?”贺明川惊讶。“烤出来我先尝的味道!”钱橙一脸理所当然,“味道太淡了,我们可以自己烤,我看着挺简单的!”她说着自己的想法。“我刀工没这么好,切不了这么薄。”贺明川不得不出声打破她的幻想。“这样啊……”钱橙也没失望,转头又换了个别的话题。她脑子转的快,这会儿已经想到了下个月的海外游戏公测,信心满满要大赚一笔。“我过两周要去兰乡县,方致任职的那个地方。”钱橙想起来这个事情。她过年期间跟孟从理商量了一下,两个人一致决定年后再说,但也不过是这两周的事情了。“兰乡县?”贺明川皱眉,他没想到钱橙要亲自去这个地方。一个破败的小县城,下面各处小山沟,整个县城下面只有几条柏油马路,交通不便,但又不属于迫切需要拨款援助的那种程度。穷得憋屈,想张嘴要钱又没有理由。因此在方致眼里,瞳画游戏是他想改善当地状况的救命稻草。一两百万对钱橙不多,但对兰乡县来说却是久旱逢甘霖。方致也可以腾出更多精力施展自己的抱负。“他们男孩子不去?”贺明川深深吸了口气。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让孟从理和杜青阳去吗?再不济还有符远尘,他们去那里总比钱橙来得安全。“同学嘛,好几年没见面了,难得见一次。”钱橙细声细气,贺明川不好再说什么。他想了想,“等你们定下来,行程安排发给我看看。”“好。”小事情,钱橙答应得干脆。天气开始转暖,她不想等天气热了再去兰乡县。听说那里洗澡不方便,她不能接受浑身是汗躺在被窝里。年后杜青阳也回来了,对外的说辞是有些家事处理,现在家里的事情解决了,便正常回来上班了。他确实是有些家事。叶经阑给他推荐的楼盘不错,小叶总出面折扣也美丽。杜青阳带着妈妈和妹妹看了房子,定了一套三居室。他们一家三口算是正式在京市落脚了。这个年大家过得都舒心!至于账号暂停?因为他海外的权限和国内权限在系统上有冲突,没空解决所以另开小号。这个理由一看就是胡诌的,但没有人会深究。只要让杜青阳的出现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对他们来说就足够了。原本去兰乡县,钱橙是想喊着杜青阳一起,大家都是同学,见面了也不生分。但村里信号太差,万一钱橙和杜青阳同时失联,一旦线上出了问题,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是极小概率事件,但钱橙不敢赌。玩家都是她的金主爸爸,她承担不了这样的风险。《遗落之境》就是前车之鉴,过年期间已经鲜少有人讨论这个游戏了。对大多数社畜而言,游戏只是一剂安慰剂,他们随时可以找到更好的替代品。这一行一向很卷。充沛迸发的活力和源源不断、让人耳目一新的想象力,才是游戏成功的根本。没人有时间等它成熟。这也是钱橙和符远尘为何要花大力气更新游戏剧情和关卡的原因。因此定下来行程,钱橙晚上便跟贺明川交代自己接下来的安排。“你和孟从理,再加两个男同事?”贺明川听她这么说,开始头痛。“我练过散打的!”钱橙心虚地亮出自己的手臂。她最近疏于锻炼,吃得又好,似乎又长了点肉。线条是很好看,但是不唬人。贺明川捏了捏她的手臂,略一沉思,“到时候我给你安排几个人,一起去。”他试了试,还是不放心。山路九转十八弯,如果真的有人起了坏心,他们四个年轻人,恐怕不顶事。钱橙想说他多虑了,调侃的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了前几年新闻报道里去乡村支教莫名消失的女教师,在村民家的地窖里被发现,刚生完孩子,形容枯槁,婴儿也不见踪影。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寒颤。“谢谢哥哥。”钱橙蹭了蹭他的脸。贺明川的良苦用心,她自是全盘接下。钱橙和孟从理紧锣密鼓地准备出发去兰乡县的同时,一个叫牛家屯的地方,某一天突然出现了一个脸生的小伙子。“小伙子,你是谁家的亲戚?”学校食堂里,后厨的负责人看着眼前陌生的小伙,问出声来。牛家屯很小,大家又沾亲带故,因此来了一个陌生人,很容易就被发现了。“阿华老婆生孩子,我过来替他两天。”年轻人憨笑着。“以前没见过你?”负责人锲而不舍。“我来投奔我舅舅,就村里的牛三叔,谁知道他去年没了,唉!”年轻人重重叹了口气,脸色也变得悲痛。牛三叔是孤寡老人了,这么些年都孤身一人,身后事也是村里给办的,听说他有个妹妹,年轻时就跟家里闹掰出走了。负责人见他这么说,心里信了七八分。“我在这帮几天忙,等阿华回来了,我就回去。”年轻人又说。负责人见状,打消了疑虑,转头继续找别人闲聊去了。年轻人低下头,眼里的憨厚老实瞬间消失。他眼珠灵活地转动着,用目光丈量着学校里的一砖一瓦。他今天在校园里见过了摇摇欲坠的房顶,破败不堪的桌椅。呸!这就是容以集团注资了一百万的定向援助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