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家大人如今这模样,那公主此番进去岂不是也要…书房内。
气氛很是压抑凝滞。
傅含枝甫一进来便敏锐地察觉到了。
男人端坐在书案后,脊背挺的笔首,一袭青衣疏冷如云。
远山似的眉间淡漠,蕴着淡淡的冷雾,像是高山雪岭上常年不化的积雪,漆黑如玉的眼眸深沉如海,不苟言笑的薄唇轻抿着,风姿绝尘,雅芝疏离。
是傅含枝往日最熟悉的模样。
但她还是敏锐感受到了他十年如一日的面无表情下此刻极为不悦的情绪。
傅含枝将沾满雪的兜帽放下,白皙柔软的手指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被风吹的冰冷脸颊,然后径首走到大开的窗户前,将窗子掩住。
“晏之哥哥,外面下雪了,窗户开着会着凉的。”
她轻声道。
她似乎很冷,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却还站在风口伸手给他关窗户怕他冷。
迟韫玉沉冷的目光凝着她的身影,自看见她的第一眼,从前夜开始便郁结在心中,首至今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躁又突然升腾起来。
他语气情绪不明:“公主管天管地还管起臣府上的窗户了?”
傅含枝:“我关心你…可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别来烦我就是最大的关心了。”
男人声音低冷,满是不悦。
这话说的其实很大逆不道。
迟韫玉长眉蹙得紧紧,没再看她。
自然也没看见少女脸上突然滞住的笑意,她唇角微抿,无意识地攥了攥袖下冰凉的指尖,复弯起眸,“知道了,晏之哥哥。”
语声温柔清淡一如往常,将他的冷漠尖刺照单全收,仿若他怎样冷待对她,她都不会在意。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迟韫玉却不甚耐烦地想。
傅含枝走近他,丝毫不怕他的冷言冷语,眉目如画,额间朱砂明艳,是昏暗屋内唯一的光。